生無法被窺見 死亡卻是具象的 此曾在 memento mori
I shall die again and again to know that life is inexhaustible.
--- Rabindranath Tagore
我將一次又一次地死去,藉以認識生命的無限------泰戈爾
無論作為何種用途的影像,攝影捕捉的都祇是逝去的光與終將隨著光褪失的影… 攝影與記憶一直有著難以一言以蔽之的微妙關係!有些影像它看似忠實地記錄了曾經的場景,卻默默地在時間的醞釀下,幻化轉變影像內容的情境。就像記憶,隨著時間的推移,曾經清晰的,變得淡漠或模糊不清,然後可能一個人、一個事件、一句話、一種誘因的引發,大腦隨之置換了看似相同的過程,而完全相異結局的回憶。 影像一如記憶本身變換不定,時間是兩者共同的推手,在影像裡所留下的此曾在,在不同的人生階段裡,會逐漸改變說話的語氣,甚至情緒、意義也可能與當初有些微不同甚或大相逕庭。那影像的語言,也許也可能,隨著閱讀者的不同,衍生出各異其趣的意義?隨著各自的人生經歷,在不同的時期看見影像與當時自己的某種連繫與共鳴? 我認為,作者已死在影像創作裡有一種不得不為的必然性,一如按下快門的當時,那個時刻已然死去。但我們也並非全然無語,我們在影像畫面裡留下了對話的線索與意會的蛛絲馬跡,等著觸動觀者的記憶神經!在這沒有不曾被拍攝過的被攝體的時代裡,被攝物體本身的尋常可見成為常態,但常態並不總訴說著尋常,就像你一定有過某些凝望出神,而回神後卻清澈明朗的時刻,那些在平凡無奇裡與自我對話後豁然開朗的透徹。 我所作的,祇是在生命裡盡我所能地直面屬於自己那樣的時刻,繼續不斷自我對話、自我質疑再自我發現的過程。你無法從影像裡窺見我的生命,一如我無法窺見影像給你的回應,那是我們各自的生命歷程,留給我們與這些逝去的影像自我剖析的微光,讓我們得以在不斷變換樣貌的記憶裡,還能刻劃出自己心靈的模樣。 你和我,都在這些此曾在的時刻裡,不斷重生…